走到無人處, 蕭杞打開了那張字條。
上麵寫著一個字——等。
他將那字條收了起來,抬眼看向遼遠的天空, 窺見一隻脫了隊的孤燕在冷風中賣力的掙紮。
倘若沒有姝慎, 他此刻恐怕與它一樣無助吧。
那人分了他一簷,給了他一個安身避雨之地。
隻是,春天來了。
落魄浮塵間已有了生機盎然處。
孤雁該歸隊了。
....
蕭杞請來的大夫幫景良途診了診脈, 又開了藥方, 讓蕭杞督促著他吃藥。
蕭杞自然是點頭允諾。
他言出必行,將藥碗放在景良途的麵前, 準備監督他吃。
這次他表現的比較乖, 沒怎麽反抗就坐起了身子, 目光淡然地看著那碗藥,好像已經習慣成自然。
換作以前那都是一萬個不情願。
畢竟蕭杞是一個極度認真的人,不懂得通情達理, 要是景良途不願吃藥, 他就有無數辦法逼他喝下去, 而且手段一個比一個要命, 讓他吃了一個又一個教訓。
簡直是魔鬼。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 景良途已經深刻領悟到一個道理——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乖乖服從吧。
桌上備好了幾塊糖,用紙布包著,算是待會的獎勵。
明明蕭杞的年齡還要更小一點, 可他在這方麵就像一個年長的大人一樣。
景良途都快淚眼汪汪地喊爹了。
勺子已經喂在了唇邊。
景良途表情艱苦地將藥一口口服下。
蕭杞的目光輕垂, 眼底藏著看不透的情緒, 好像藏著什麽情緒一般。
他不提, 景良途便也憋著, 不去問。
良久, 蕭杞抬眸看向他,目光專注:“如果我將來走了,你會怪我麽?”
景良途喝藥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須臾,垂下眼睫,沉默著將那勺中的苦澀的藥水喝了下去。
隻是從始至終,他的神色並沒有絲毫的變化,仿佛對此並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