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下厚重的大禮服, 洗淨手臉,顧馨之終於鬆快下來。
她揉著酸疼的脖子,嫌棄道:“我這種整天要幹活的都快撐不住,那些貴人們是怎麽撐住的?”
莊姑姑無奈:“姑——夫人, 你也是貴人。”
顧馨之擺手:“我算什麽貴人。”煮布、染色, 可都是體力活呢。
提起這個,她想起一件事, “方才我仿佛, 看到安親王家的小郡主?”
香菱搖頭:“奴婢沒注意。”光顧著給自家姑娘提裙子了。
莊姑姑詫異:“夫人認識她?”
顧馨之搖頭:“不是, 我隻是接過她家的單子,她那身裙子,我們上月才交單呢。”
剛去收拾浴間的香芹聽到了, 道:“方才姑娘跨秤的時候, 她正好挨著奴婢,奴婢看那裙子眼熟, 還瞄了眼呢。”她感慨, “確實很漂亮,不過, 還是姑娘做的裙子漂亮,將她襯得跟天仙似的。”
莊姑姑了然。原來是鋪子裏的客人啊。
顧馨之:“那就是說, 我沒看錯。”她若有所思,喃喃道,“竟然也是桃花債嗎?”
莊姑姑沒聽清,不過不妨礙她道:“天仙又如何,我們家夫人那身孔雀長裙, 又華貴又端莊, 誰也蓋不過。”她壓低聲音, “在別人的婚宴上穿得花枝招展,不像是帶著善意的,夫人往後要當心。”
顧馨之彎了彎眉眼:“姑姑放心,我心裏有數。”完了她嗔怪道,“姑姑,我設計的裙子,考慮了場合呢,怎麽可能花枝招展?你要相信我的專業好嘛!”
莊姑姑莞爾:“好好好,是奴婢說錯了。”
顧馨之也不是胡亂說的。這種豔壓單,她以前接的多了。剛開始還會傻乎乎幫著顧客硬衝,次數多了,就知道何謂各有千秋、何謂春蘭秋菊。
王府姑娘氣質柔美,點名要參加喜宴,還要豔壓群芳……她給設計的是漸變色留仙裙,漂亮又仙氣,絕對是宴席亮點,卻不會搶新娘風頭——新娘子天生就是喜宴的焦點,隻要不是犯傻去穿綠色、紅色,誰也蓋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