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長街上, 一家小酒館照舊人滿為患,在坐滿人的桌子旁,有幾個人湊在一起,神秘兮兮地談論著早已傳遍大街小巷的事。
“誒你們聽說了嗎?最近朝堂之上, 出大事了——”
“哎喲, 哪能不知道啊, 這可牽連了不少人啊。”
“這果然啊, 越是平靜,底下的東西啊,就越爛。”
“喲喂,你可少說兩句。”
“怕什麽, 這都連根拔起了,還能有人來……”
瑣碎的聲音不斷鑽入耳朵裏,正在晃動酒杯的人突然在手用了點勁,淡青色的瓷杯頓時裂成了幾瓣, 甚至在那人的手心劃出了幾道血痕, 隻是這人仿佛什麽都感覺不到一般, 隨手取了錠銀子放在了桌上, 揮揮袖子便離開了。
而與此同時,蘇慕和柳瀟然正忙得焦頭爛額。
將這群肮髒的東西連根拔起實在很耗費心力,饒是已經證據確鑿,還有不少人在負隅頑抗,以至於整理各類賬簿人證又花了不少時間。
此事是皇帝親自下旨,兩人免不了要一趟趟往宮裏跑,蘇慕拖著柳瀟然學了一宿的禮儀規範, 昏昏漲漲的腦子裏滿是封建禮儀不可取, 這七七八八的條條框框實在把人給繞暈了, 一不小心出了錯還會被人揪著不放,實在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終於出來了……”
等到走出了宣政殿,蘇慕才錘著自己的肩膀低低地鬆了口氣。
這口氣還沒鬆到底,眼前就如同變戲法一般突然多出了一個人。
來者是個宦官,恭恭敬敬行了禮之後掐著嗓子有些諂媚地笑了笑:“蘇候爺,太子殿下請你過去一敘呢。”
“太子殿下?”蘇慕一愣,這太子和自己是真的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而且不是一向說這太子深居簡出,很少與人打交道麽?
來找自個兒有事?
他大致能猜出,必然和寧王有點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