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眾人不為所動。
周丞生抬手像是擦額頭上的汗,嘴角卻勾了起來,他朝殷太尉給了個眼神,殷太尉頓時明白,清了清嗓子道:“禁衛軍何在?陛下都瘋癲至此了,還不快將陛下送回延宸殿去?”
雲謠聽見這話猛地朝殷太尉與周丞生看過去,她正好在這兩人身邊,兩位大臣都沒料到一個小小的宮女居然敢對他們露出如此眼神,隻是淩厲的目光互相對視,雲謠心中一片慌亂。
她知道唐訣的母妃已經死了,也知道唐訣對他的母妃感情很深,那是一塊無法愈合的傷疤,饒是他們在一起了,唐訣也從未與雲謠提起過,卻沒想到他居然隱忍如此,在自己還是孩童年紀的時候就親眼所見自己母親被人害死。
他明知道是殷太後害死了他的母親,卻一直隱忍至今,從未將仇恨在殷太後麵前表露出來,甚至還人前人後喊她母後,敬重她,定時去紫和宮中請安,將母慈子孝演得出神入化。
實則,殷太後才是他真正的仇人,難怪他痛恨殷家,難怪他不論如何也要把皇權從殷道旭的手中奪回來,他的身上背負著太多責任,仇恨,以他的性子,一定會一一討要回來。
太後說了許多遍都沒有動靜的禁衛軍,在殷太尉的一聲令下後湧入了太和殿,雲謠頓時明白,原來宮中禁衛軍也掌握在了殷太尉的手中,或許那禁衛軍統領便是他曾經的得意手下。
這宮裏,沒有一處不是危險,她以為自己與唐訣躲在延宸殿內就是足夠的安全,現在看來一切都太過可笑了,他們的一舉一動,從來都是被人看在眼裏的,他們從未安全過。難怪唐訣會用裝瘋、殺人來自保,這麽多雙眼睛就在他的左右,隨時準備餓狼撲食一起將他吞個幹淨,他無法安定。
雲謠曾覺得,他才十八歲,不該滿手沾滿鮮血,現在看來,過去的她太愚蠢了,在宮中,就是人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