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謠醒來的時候身上是發軟的,手臂沒有力氣,雙腿還有些麻,迷迷糊糊睜開眼時覺得至少腦子沒那麽疼了,也不覺得過冷或者過熱。
眼朝窗戶外瞧去,光亮很淡,似是清晨,回想起她昨日在馬車上渾渾噩噩度過了半日,被秋夕半哄半騙地帶來了客棧最後徹底倒在**不省人事,雲謠便沒忍住歎了口氣。
她怪不了秋夕,如果不是秋夕強行將她帶來客棧,她恐怕在路上就得暈過去了,沒有太醫隨行,屋外還下著大雨,本來就病倒了的人如果再暈過去,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想找個藥鋪都難,更別說給她看病了。
到時候病情一拖嚴重,雲謠恐怕就不能活著見到唐訣了,昨天病重不理智,現在理智上來了,雲謠反而鬆了口氣,她死不要緊,死了反正能再活,死後若是再變成個男子,或者是遠離唐訣的某處,還有了家室親人那就麻煩了。
每一次死去,都是一場對下一個身份的賭博,也不知哪一次就再也回不來了呢。
雲謠伸手揉了揉眉尾,索性現在好多了,發了汗之後似乎退燒了,她還隱約記得昨夜被秋夕喂了兩次藥,身上熱得幾乎要從皮膚裏頭燒起來了似的,即便是現在被褥裏頭都是濕的,她就這麽睡了一晚。
雲謠伸手捂著嘴咳嗽了兩聲,輕微的動作便將秋夕給驚醒了,一夜未睡的秋夕抬眼朝雲謠看過來,見雲謠已經坐起了身體連忙站起來道:“娘娘,您醒了。”
“嗯。”雲謠點頭,又問:“馬車準備得如何了?”
“幹糧買好了,馬車也備了新的,大夫開的藥也都放在了車裏,奴婢昨日晚間問過了,沿途要去道山還有三日的路程,索性這一路上並非皆是荒郊野外,馬車的速度稍微快些,半日便能有個休息的地方,到時候奴婢給娘娘煎藥,喝完了藥咱們再趕路,三日至多隻耽誤三個時辰。”秋夕說罷,又從一旁的包裹裏找出了幾件幹淨的衣裳道:“娘娘先起身,奴婢讓他們打些熱水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