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訣本以為此生都不會再與雲謠相見的,照顧打理淳玉宮,也非是惺惺作態,他並非是做給別人看的,隻是為了讓自己的真心有個落腳的地方,為自己曾利用過的感情恕罪。
唐訣是皇帝,如雲謠所言,他有能力將人強行留在身邊,他甚至可以鎖住她的雙手雙腳,困住她的口舌,叫她此生不能離開。
可一切的殘忍與束縛,都不能叫她開心。
愛一人,並非要得到,愛一人,隻要她開心快樂,隻要她隨性自由,隻要她此生無憾,他如何,都無所謂。
自然,若能得到,當是一生大幸。
雲謠想走,唐訣想留,可他知道自己留不住的,在道山留不住,此時到了京都,他依舊留不住。
所以他收斂了自己所有幾乎要傾露的情緒,壓低聲音問雲謠:“那麽,若朕放了你,你有可去之處嗎?”
雲謠一愣,她轉身看向唐訣,眼中帶著幾分驚訝,甚至可以說是驚喜:“你真能讓我走?”
唐訣的右手還在滴血,臉上卻掛著笑:“你想走,便能走。”
“我想走!”雲謠說罷,唐訣又道:“不過你必須告訴朕,離開了京都,你能去哪兒,誰能照顧你,沒了朕,是否安全。”
雲謠微微皺眉,她看向唐訣的臉,真的看不透他心裏究竟在想什麽,既然唐訣答應讓她離開,她當高興才是,能夠遠離唐訣,至少還能有許多時間讓她療傷,不必她死,也不必他人因她而死,再也不用回到鎮遠將軍府,也不用受人桎梏。
她幾乎立刻就想到了回答唐訣話的理由,她道:“我……我在姬國,有一門親,他……他對我一直不錯,我作為和親公主嫁到晏國,他也不願,若你能放我離開,我自能找他去。”
唐訣立刻皺眉,他看著雲謠的眼,想要在她的臉上找到撒謊的痕跡,可找了許久也沒察覺她的不安,不似她以往在他跟前說謊話時眼珠總會忍不住左右看,或許,這根本就不是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