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子到時,迢迢還跪在地上,身上濕了一塊,這一年多來陳曦對迢迢一直很好,隻是那和親公主到後,陳曦便不怎麽待見迢迢了,原本活潑的姑娘,在陳曦這兒漸漸悶得不吭聲了起來。
小劉子想,若他來時迢迢還笑嗬嗬的,不願離開陳曦身邊,他再怎麽說也沒用,不過現下看著,迢迢當是願意跟他走的。
淑妃站在門外聽到了這些並沒多留,轉身便走。
祁蘭跟在淑妃身後問道:“娘娘,看來這淳玉宮裏的人怕是不簡單啊。”
淑妃朝祁蘭瞥了一眼:“不簡單又如何?難道陳曦是個簡單的?剛入宮還是美人時,像一塊溫潤的碧玉,從不多言,安安靜靜,現下呢?不過才過了多久,她便變了性子,權勢與愛,都會讓人麵目醜陋。”
她若不是想要在後宮過得好一點兒,不想再過她父親死後不久時遭人冷落看低的生活,又何必放下身段來巴結一個昭媛呢?
“娘娘難道就不想爭一爭嗎?”祁蘭問。
淑妃怔了怔,微微抬眉看向自己寢宮門前一株已經枯死了的玉蘭花道:“爭?我爭什麽?夏家不是沒落了,而是沒了,就隻我孤身一人,死也沒勇氣死,唯有苟活著,我是爭權位還是爭愛?”
愛,她爭不到,唐訣的心明眼人都看得見,他就喜歡眼下生紅痣的姑娘,越像某人越好,她對唐訣曾有過喜歡,不過這喜歡也漸漸在時間中消磨了,他願愛誰就愛誰,淑妃才懶得去爭。
至於權位……她就隻有自己,又不似宮裏其他人,身後還有家族撐腰呢,能在妃位已算不錯,還能指望什麽權位呢?
祁蘭見淑妃如此,心裏也不知是慶幸,還是不幸,誰人都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往上爬,自己也跟著過好日子,可她也知道,以淑妃如今的局麵,再想爬是不可能了,她若去爭,必會重傷,還不如安逸於現狀,畢竟逸嫦宮,是她現下唯一的安身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