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鯊魚打架的是一隻紫海刺水母, 拖著長長的像蕾絲裙擺的觸須,勇猛的與大鯊魚搏鬥。
它帶有紫色條帶的漂亮的外傘蓋有一個顯眼的紅色十字傷疤,看來這也是人。
說不定他們是熟人, 認出彼此, 才在海裏大打出手。
路遙趴在壁膜上看了一陣,直徑不到三十厘米的小水母竟和幾噸重的大鯊魚打得有來有回,太魔幻了。
海刺水母有毒,蜇人很疼。
大白鯊麵目森然, 牙齒尖利可怖, 可惜空有大個子,完全像個大沙包,腦門上被蟄出一片紅點點。
最初的慌亂過後,店裏的客人們坐下來,一邊擼貓一邊看熱鬧,誰都沒有要去拉架的意思。
路遙走到門口,穿上腳蹼, 避開打架的鯊魚和水母, 背著機器往垃圾山的方向遊。
熱鬧看不完, 還是正事要緊。
如今的垃圾山與最初相比,幾乎縮小了一個號, 不僅為店主貢獻了幾十萬人氣值, 靠近自閉魚群的方向,甚至空出一小片海床, 平坦的泥沙下, 開始出現一些底棲生物。
再過段時間, 或許會有珊瑚、海藻、海葵、底棲魚類, 變得和毛茸茸小店側麵的珊瑚礁林一樣充滿生機。
眼前緩緩飄過一隻透明的海月水母, 路遙盯著它看了一會兒。
海月水母沒有毒,長得也很好看,透明傘蓋中間有一圈白色四葉草樣的花紋,觸須隨著傘蓋一收一縮,遊動的姿態優雅美麗,像從天際緩慢飄過的一朵雲。
如果背景不是雜亂的垃圾山,一定更美。
她小心避過海月水母,換個方向繼續撿垃圾,一隻花笠水母拖著顏色絢麗的細短觸須從眼前飄過,一隻萌萌的蛋黃水母從眼前飄過,一隻彩虹水母飄過……
路遙停下來,不知何時,水母包圍了這片海床。
各種罕見的棲息在不同海域、不同深度的水母,同時出現在垃圾海的垃圾山空地,接力一般不斷從她眼前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