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以毒攻毒, 不外如是。
如今也沒有旁人,伏天臨也不怕丟臉,在曇溫柔恬靜的目光下, 他哭得肝腸寸斷、餘音繞梁、仿佛死了爹媽一般。
那種氣勢不是一般人能發出的。
連他腦海中的係統也被他突如其來的慘烈哭聲弄得懵了一下, 才有些結結巴巴道:“宿、宿主?”
嚇了它一跳。
伏天臨現實世界中嚎啕大哭,腦海中卻十分冷靜地同它說:“對付這種人就要直接一點, 我就不信他能聽我哭上十天半個月。”
係統:“?”
殺敵三千自損五百?
係統有些理解不了, 伏天臨卻很篤定:“等他受不了了, 要麽幫我解決了這事, 要麽會走,他要是走了我就回去找江師兄去。”
然後就趕快跑路,離這個什麽‘幽夜曇花’有多遠走多遠。
曇顯然也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怔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便恢複了平靜、溫柔的神情, 坐在岸邊靜靜看他哭。
眼裏甚至還有幾分真實的笑意。
如伏天臨這般豁得出去的著實不多,曇看他的表情,透著一種異樣的欣賞,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讚歎他的果決,還是在為自己找到了一件樂事愉悅。
而伏天臨卻不管他什麽表情。
他越哭越悲慘、越哭越大聲, 最後簡直令聞者傷心, 見者落淚, 無人不動容。
但曇依然溫柔看著他,中途還換了個姿勢欣賞。
兩人便這樣僵持著,從深夜一直到天邊有橘色破曉, 天光半開。
伏天臨的氣勢一點兒也沒下去, 那種動容之感, 簡直令周圍的冰潭水也要沸騰起來。
天色徹底清明起來之後, 聽他哭了整整一個半時辰的曇終於歎道:“小友。”
伏天臨沒理會, 甚至調轉了方向,側對著他,依然哭得傷心痛苦絕望。
從自己到身邊的人,從天極掌教到璿璣宗掌教,總之他能想到的都哭了一遍,似乎他們全隕落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