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乃是最無用之事,也是大忌。”
周誌恒的命案得以真相大白, 而鍾景雲在府衙躺了兩天後,也慢慢恢複了意識。他深知一切已成定局,再竭力否認也是無用, 便將當年之事如實說來。
三年前臨近春闈,鍾景雲的壓力越來越大, 不同於他自己, 他那兩個師弟生來神童。別人深夜挑燈苦讀卻不解的古文,不眠不休所推敲的策論詩詞, 對於兩人而言,隻是稍稍費神便能做到的事情,且還做得比常人好上千百倍。
每此前去夷山別院聽老師講學時,他總能聽到這樣的話。
“得你二人也,乃師之幸。”
尤其是對許薛明,甚至比親兒子還要用心栽培。
他不理解。
明明……明明許薛明違背了老師的意願, 執意從經義齋轉至治事齋,為何老師還要對其關懷備至!
不僅如此, 無論他前去參加哪一個聚會,隻要有許薛明在的地方,他永遠被旁人對其不絕於耳的讚美之言所包圍。
“許郎君郎獨豔豔, 世無其二啊。”
“修竹兄在今年科考一定能摘得三甲魁首。”
......
每每聽到這些,他總是會被控製不住的妒火來回灼燒。
他原想拉著黃允刻意孤立許薛明,卻不想這個分不清利弊的蠢貨對自己的示好視而不見,反而與許薛明走得極為親近。
還稱其為此生知己。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個人。
黃允也不想想,隻要許薛明在的一天,在眾人口中他的名字便永遠隻能排其身後, 是被人戲稱的“萬年老二”。
而眼見春闈逼近, 鍾景雲心中的妒火逐漸演變成了恨意。
恨不得許薛明去死。
現在, 立刻,馬上!
這種無能為力的恨意逼迫他再也無法直視許薛明,再也沒有辦法對其虛偽逢迎,在旁人麵前扮演一個好師兄。
他將自己關在書房整整三天,沒有溫書,也不見人,隻是不停地、反複地、瘋狂地在紙張上書寫“許薛明去死”這五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