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他撒謊了呢?”
赤日炎炎, 六月中旬已是暑氣逼人。
小孩的屍體被人從墳包挖出來時,屍體已經有了腐爛的跡象,尤其是後腦勺所受傷的地方, 頭皮脫落,稀疏的毛發間, 幾十隻屍蛆圍繞著糜爛發黑的傷口, 蠕動得正歡。
一股刺鼻的惡臭味迅速彌漫在空氣中。
顧九屏住呼吸,湊近去看, 小孩的脖子上有一圈泛黑的指痕,身體其他部位除了有些淤青和擦傷,便沒有其他傷口了。
楚安不忍直視,看著麵色肅然的顧九:“怎麽樣?”
“小孩身上唯一較為嚴重的傷口便在後腦勺那裏,但它並不是致命傷,”顧九直起身, “舌骨斷裂,脖子處的指痕又很明顯。”
顧九抿唇, 幾乎肯定了結論:“他是被人掐死的。”
楚安立馬想到了那至今不知所蹤的酒鬼:“袁彪?”
顧九微微皺眉:“現在袁彪生死不明,所以不好說。”
她四處望了望,打量著周圍的景物, 淡聲說道:“但目前而言,袁彪身上的嫌疑顯然是最大的。”
顧九吩咐幾個官差用白布將屍體裹好,而後大步往前走去:“瓜農的那番說辭側麵向咱們表明了一件事情。”
楚安連忙跟上,思索片刻道:“當晚從瓜田經過的那兩人並沒有原路返回。”
顧九點點頭,停下腳步,指了指兩人身後懸在天際的旭日:“山之南為陽, 山之北為陰。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陽麵。”
同時也是那條通山曲徑所在的地方。
“凶手將小孩兒埋在此處後, 應該會選擇從陰麵下山, 這樣方才不會引起瓜農的懷疑。”
夜闌人靜,瓜田地裏的木棚距離小道並不算遠,當時瓜農喊的那一嗓子,凶手沒道理聽不見。如果他拋屍之後,還選擇原路返回,瓜農極有可能再次注意到他。
三更半夜的,來時兩人,回時卻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