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法硰沒有作答,隻有一瞬抿住了雙唇,他不自覺想起了很久以前某一天下著連綿的雨,如同蜘蛛網般拉扯不斷的雨。那一天,奪走了他當時最摯愛的人。
即使今天是晴天,穆法硰依稀聞到了潮濕的泥土腥味,他記得比誰都清楚,如訓練有素的犬,一嗅便知。
掠奪的味道,背叛的味道,失去的味道。
穆法硰捏緊了電話,卻冷淡隻言:“陸遠,是我的。”
隻說了這一句,就掛斷了電話。看向陸遠,把手機拋給他,陸遠接住,似乎有些詫異,卻還是微微笑著,看著穆法硰。
陸遠的神情,就像是一個信號,告訴穆法硰對他做什麽都可以,就算是打他,傷害他,拿燒熟了的鐵燙焦陸遠的皮膚,陸遠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就好像……這些情況,都可能會發生在穆法硰行為裏的,而穆法硰的舉動又都在陸遠的意料之中,他寧願穆法硰瘋,也不願叫他成長。
可人是非常善變的,穆法硰當然可以一個巴掌扇到陸遠的臉上,這沒什麽,而且簡單有效。
穆法硰能做出更殘忍的事,隻為了讓陸遠聽他的話。
可他討厭皮膚燒焦的味道,也討厭房子燒到斷裂轟然坍塌的聲音,更討厭陸遠忍受痛苦時含在眼眶的淚水。
因此,他隻能問,用最簡單的語言,用陸遠能聽懂的語法,去問他:“為什麽?”
虔誠,有力,真心的不明白,穆法硰覺得自己問了好幾遍。
從很久以前,就在問。
他不自覺的隱忍著,壓抑著,撕裂陸遠的欲望。穆法硰甚至想吃掉陸遠,不用抹鹽,從眼珠和鼻尖開始舔舐,再咬他的唇瓣……
這種欲望,沸騰著,蒸出了煙霧,讓穆法硰迷茫又痛之入骨。不自覺的恐懼著,可心裏又明白,更恐懼的是失去他麵前這個活生生的陸遠。
走投無路的老鼠一般,焦慮踱步想要避開麵前的血盆大口,卻無處可逃,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