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很早, 謝竹聲就被隱隱約約的唱戲聲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撐著胳膊鑽出被窩,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 抱著被子發了會兒呆, 就準備往炕下爬。
結果一翻身, 就嚇得一激靈:“啊!”
陸深被子蓋在腿上,戴一副黑框眼鏡, 手裏拿著個平板靠在牆邊看著他, 語氣涼涼的:“我很嚇人?”
“……那倒也沒有……”謝竹聲訕訕地爬起來,抱著被子開始疊。
陸深說了那句話之後就再沒出聲了, 就是一直默不作聲地瞧著他忙活, 鏡片後的目光暗昧不清,說不出是什麽意味。
謝竹聲跪趴著疊被子,總感覺脊背上刺撓撓的, 悄悄瞄一眼, 果然跟男人對上了視線。
他趕緊垂下腦袋, 心裏直叫苦。
這一大早的, 幹嘛又擺出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
他一點困意都沒有了,心裏虛得要命, 實在受不了這安靜到死寂的氣氛, 隻好訕訕開口:“陸哥你……今早上沒去跑步啊……”
陸深說:“這麽乖的叫人, 你做什麽虧心事了。”
謝竹聲:“…………”
精準命中!
他謹慎地微笑:“沒有呢……我不一直這麽叫?”
陸深沉默了一會兒, 忽然問:“為什麽躲我?”
謝竹聲:“啊?”
“從昨天下午, 你就一直在躲我。”陸深看著他,“為什麽, 是我逼你太緊麽?”
昨天下午從房間出去後, 小青年就一副渾渾噩噩一臉菜色的模樣, 心裏頭直接攪成一堆亂碼,好像被病毒燒掉的CPU。
甚至連泡溫泉的時候,他都不看自己了,他扯鬆了浴袍帶子,這家夥都是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看都沒看他一眼。
這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他牢牢盯著青年看,等一個答案。
謝竹聲:“………………”
這叫他怎麽說?他能告訴陸深自己躲著他不是因為怕他,反倒全是因為自己的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