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從和幾名下屬走進來後,院長等人便讓出了位置,自覺離開了辦公室。隻有朱淺還坐在安戎旁邊,緊緊捏著他的手。
安戎回握住朱淺的手,在對方看過來時微微笑了笑示意他沒事。朱淺卻仍擰著眉心,陳從等人的出現讓他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即使薄凜在這裏,卻也讓他沒辦法完全安心。
他比誰都明白“天之契”對於一個國家、社會、民眾的意義,就像是某種永遠不可能被打破的信仰。
即使明麵上看不出來,秦聲從出生開始一舉一動都在被關注、監控之中。“天之契”的後代被寄予了太多的期望的同時,又因為超乎常人的智商而被警惕,秦聲的一生注定了不凡,可實際上,卻也失去了該有的自由。
國家為其鑄造了一個牢籠,即使那個籠子很大,卻也仍舊掩蓋不了被囚禁的事實。
沒人可以挑戰“天之契”的權威,一切妨礙都要被推翻、被打碎,不論是誰,不論這個人在身邊的人眼中多麽優秀,哪怕所有人都明白未來終有一天這個人也會成為一國的棟梁之材,可跟“天之契”的結晶比起來,終究是可以隨時被舍棄的對象。
朱淺憂慮的眼神、安戎平靜的目光。
薄凜眼角餘光掃過手牽著手肩膀抵著肩膀靠在一起的安戎和朱淺,最後落在安戎寬鬆的春裝下看不出什麽特別的小腹。
看似隨意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小幅度地動了動。
沒有人察覺出這位頂級alpha的心神不寧,因為幾乎所有人在他麵前都無法抬起頭來。
在片刻的沉默中消化了薄凜出現的事實,稍稍整理了思緒,陳從咳嗽了一聲:“薄先生,你知道——”
然而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旁邊的雲蔚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的話。
“薄先生很忙,”雲蔚故作姿態,抬起手腕,點了點腕上的手表,“場麵話就不必說了,你們聽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