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過來時已經將近黃昏,周航在躺椅上睡得全身酸軟,起身發現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蓋了一件羊毛毯,冷淡的深灰色,周航一下子就猜到了它的主人是誰。
周航看著毯子,意識還迷糊著,薅著毯毛,忽然往上麵狠狠錘了一拳。錘完又忍不住把毛毯拿起來,埋進臉了嗅了一下,是一股和容風行身上一摸一樣的木質香。
他瞬間就清醒了,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行為就像個變態一樣,連忙把毯子放下,一抬頭卻和不遠處站在玫瑰花叢裏的容風行打了一個照麵。
容風行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但周航堅信自己的行為一定被男人看到了,因為他在他的眼底看見了點點戲謔的笑意。
這樣的笑放在男人身上是非常陌生的,周航看得久了一點,失去了逃跑的機會。容風行對他道:“周航,過來。”
周航在原地賭氣,他已經發誓不想再跟容風行有什麽關係了,也不想再喜歡他,憑什麽容風行叫他他就得過去?
所以他仍坐在躺椅上沒有動,容風行似乎也沒什麽生氣的跡象,折了一支玫瑰走過來,把那支剛剛綻開一點的花骨朵伸到周航麵前,芬芳馥鬱的花香撲麵而來。
“那邊有幾朵開得很漂亮,要不要過來看看?”
周航想伸手拿那支玫瑰,但容風行的手卻收了回去,不讓他拿到。
周航:“?”
“這朵不好看,過來就給你摘朵好看的。”
哄小孩一樣的語氣,周航剛剛硬起來的心又有軟下去的跡象。
不想承認自己是因為容風行的話才起來的,周航故意不去看男人的臉,走在他前麵進了玫瑰花從。
此刻落日餘暉給玫瑰粉白的花瓣鍍上一層金邊,光影與淑麗花瓣交織,模樣比下午周航拍照時更漂亮更有味道。
花開得旺盛,擠擠挨挨地堆在一起,跟著風微微晃動,周航拿出手機想再多拍張,鏡頭裏忽然出現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漂亮修長的手指埋進玫瑰叢裏,似乎讓周圍的花都失色了。周航愣了一下,下意識按下了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