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航站在原地,把這句話消化了很久。
其實他的心思馮玉如早就已經知道了,容家唯一不知道的恐怕就隻有容運良。容運良在這種事上不是死板的人,但周航一想到要和他麵對麵坐著手心就出了一層汗。
他應該怎麽跟容運良開這個口——抱歉老師,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見周航一直站著不說話,容風行也在思忖剛剛的話是不是太快了,於是道:“抱歉,是不是太快了?如果你還沒準備好那就下次吧。”
“不會。”周航下意識脫口而出,過了一會兒才呐呐道:“不會快,就下周六吧。”
不能再做溫吞的烏龜了,因為殼外麵會有個人在等他。
容風行原以為周航會拒絕的,容倩嘴巴管不住,兩天前就跟馮玉如偷偷摸摸地透露了這件事,馮玉如倒沒有說什麽,隻是打了幾個電話過來叫他盡快把周航帶回家,起碼要讓容運良知道這件事,否則偷偷摸摸的像談地下戀情一樣算怎麽回事?
他從車窗伸出手摸了摸周航的臉,逗小狗似的勾了勾人的下巴,周航也笑了一下,在他的手掌裏蹭了蹭,容風行心底軟下去一片,歎息一聲道:“周六等我過來接你。”
周航點點頭:“好。”
這一個星期過得很快,周航因為論文的事跟容運良見了幾次麵,老教授像是還不知情的樣子,神色自若地對他論文裏狗屁不通的地方就是一頓罵,罵完又是拉他泡了一杯茶下棋。
周五的時候周航去銀行給周芳華的卡裏匯了錢,看著自己卡裏的賬戶餘額愣了半天,按理說見家長他應當帶點禮物過去才算禮貌,但他撐死隻能算一個窮學生,交完這個月的水電房租費後一下就局促了,想買點西洋參鹿茸什麽的都是囊中羞澀。
這麽一想他就像電視劇裏想要娶大小姐的窮知青,大小姐顯然是不會計較這些的,但周航想了想還是在街上轉了半天,提了一袋鐵觀音和阿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