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平益眉尾高高揚起,臉上掛著微妙的笑容,裏麵似乎含著不屑,又有些別的東西在。
——現在的周臨,算個什麽東西?
這句話一直在周臨的腦子裏回響。
周臨是第一次從懷平益的嘴裏聽見如此輕蔑嘲諷的話。
以往溫和的表皮被驟然撕下,露出裏麵可怖的真實嘴臉來,周臨愣愣地看著對方,幾乎要以為他們從未認識過。
對於身份被揭露後可能會遭到的待遇上的轉變,周臨此前也隱隱有所預感。
他一直知道自己身邊不乏趨炎附勢捧高踩低之輩,他也從未將他們放在心裏過,狐朋狗友罷了,隻有無聊需要熱鬧時才會把他們約出來湊人頭。
不把他們當真心朋友來看,周臨自然也不會為了他們的態度變化而受傷。
但他未曾想過,連懷平益這樣的,在他心裏印象極佳的人竟然也是這樣對待他的——有利用價值時便湊上來曲意逢迎,沒有利用價值時就一腳踹開甚至出言侮辱,精明冷血自私到了極點。
他突然感到一絲心寒,像懷平益這樣能偽裝的人,他身邊還有多少個?
周臨在這邊齒冷,他身側站著的鄭櫨聽見懷平益這句話,臉上的表情頓時冷凝了起來。
“你又算什麽東西?”鄭櫨一字一頓慢慢道,聲音揚起。
被鄭櫨這樣毫不留情麵地懟了回來,懷平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雖然我們兩家家境差不多,但鄭家最近不太好過吧?我勸你最好不要和我起衝突。”
鄭家最近經營上出了點問題,雖然不至於傷筋動骨,但也很難熬。鄭父鄭母都很是頭疼,在爭取一個項目來挽救,剛好這個項目現在被卡在了懷家手裏,這也是今天鄭櫨來赴了懷平益邀約的原因。
看出來了懷平益在威脅他,鄭櫨神色依舊冷靜:“我鄭家人微言輕,自然不足為懼,但你想想,周家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