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硯池剛意識到自己性取向的那兩周,他總夢到喬墨。
夢中,他們坐在舉辦開學典禮的館內,觀眾席唯有他們二人。
台上的燈亮著,等了許久也不見有誰上去發言,周圍靜得幾乎能聽到針落的聲音。
硯池嗅到了一陣淡淡的茉莉香,他側身望去,看到喬墨安靜地坐在他身邊,專注地望著空****的前方,保持著對一切都很認真的模樣。
驀地,硯池喉嚨發渴。
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朝喬墨那靠去,手背碰到了一瓶喝了沒幾口的水,指尖也跟著碰到了喬墨溫熱的手臂。
硯池如觸電般,匆匆拿起那瓶水喝了一口。涼水入喉,緩平了他莫名的燥熱。他隨即放下水瓶,將自己陷入綿軟的座椅中,如躺在雲端,頓感思緒鬆散。
奇怪……
他分明記得,館內的座椅沒有那麽舒服,但他昏昏欲睡。
閉眼的時候,他的視線掃過喬墨紋絲不動的側臉,同初見時一般,這張臉的輪廓柔和,神情更是溫暖,令人一時無可挑剔。
硯池舍不得閉眼了,但他總覺得口幹舌燥,便再度拿起那瓶水。
沒等他送到嘴邊,喬墨很突然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一陣溫熱從掌心蔓延至他的內心,同他心中燎原的場景重疊,炙熱的溫度叫他深深地呼吸。
恍惚間,硯池問:“要喝水嗎?”
夢是毫無邏輯的,凡事都不受控製。他的話音一落,頃刻間觀眾席的燈統統亮起,似將他的語言當作了指令,整個館內鋪滿了暖意,讓他將喬墨的臉看得一清二楚。
這很難說不是他心裏的期盼。
眼前,喬墨的眉眼不再平淡,唯見這眸底盈盈,仿佛溢著光。
硯池看得怔住了。
而夢中的喬墨知道他在看自己,便慢慢地勾起了嘴角,笑容好看得如同一抹夏日雨後的雲影,掠過他跳動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