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言著了一件單薄的明黃色寢衣斜躺在矮榻上,手上還拿著一本書,人卻分明是睡著了。
想著這人大病初愈,又是動了怒,柳雲揚原本打算興師問罪的心在看見這人一臉疲憊的樣子時又軟了下來。
也不知道蓋件薄毯,再著了涼可如何是好。
可是,想到他的濫殺無辜又覺得心寒,內心幾番激戰,還是上前喚醒了淺睡的那人。
不喜有人近前的當今天子,寢宮裏,沒有吩咐,是不會出現旁人的,所以被人喚醒的當下,君無言便知道一定是他來了。
欣喜地坐起身來,一句“雲揚”還沒有喊出口,就叫那人臉上的冰寒駭地噤了聲。
“怎,怎麽了?”小心地試探。
柳雲揚手上還端著小食和湯藥,定定地看了會君無言,直看的人心裏發毛,“先吃飯吧!”周身氣息冰冷,喂著飯食的動作卻是輕柔,吃完了飯,咽下一碗苦藥。君無言才細細打量著柳雲揚的臉色開口詢問,“不是說,今日不進宮了嗎?”
“你不想我進宮?”
“自是不會,我恨不得你永遠不回去才好!”聲音越說越低,那是他心裏真切的期盼,可他知道柳雲揚不會同意的!等他病好了,還是每夜裏,一個人待在這冰冷的宮殿裏。
“言兒,我們談談!”柳雲揚覺得,如今的君無言,有時候真的是陌生的很。
君無言訥訥的點頭,直覺,柳雲揚的心情不是很好。
“為什麽,殺了那麽多宮人?”說起這個,柳雲揚心裏塞的厲害,幾十條人命,不過帝王言語之間!
聽見這一句,君無言便明白,沒瞞得住他。固執地揚著頭,他說,“他們不該亂說話!”手,握的緊緊的,即使殺了他們,可想到那些不堪入耳的對眼前人的描述,他還是氣的顫抖!
“亂說話?幾句流言,是能要了我的命,還是能如何,言兒,你不是個孩子了,你是一國之君,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暴君所為!”那是人命啊,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即使來到這個時代多年,柳雲揚仍是不能接受,人命,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