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冬日細雨朦朧,溫度隨著昨晚的那場大雨一下子降了下來。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石膏啊是拆了,但這手啊還是得注意,知道你們年輕人……”
今天下雨,醫院裏沒什麽人,古津覺得,這大夫肯定是閑的,不然拆個石膏哪能要一小時呐。
“謝謝了。”綁了幾天的手終於能自由活動了,古津甩了甩手,沒理會還在低頭的開藥的醫生,徑直走出了門診室。
時間已經不早了,自然是趕不上外院上學的點了。他站在醫院門口,從煙盒裏抽了支煙出來,還沒點火,就被路過的小護士阻止了:“這位先生,醫院門前禁止抽煙。”
“那哪能抽啊?”古津叼著煙,懶散的抬起了眼。
小護士慢慢漲紅了臉:“急……急診室左拐,走,走廊走到底就是吸煙區。”
“太遠了,我出了這大樓能抽了嗎?”
“可以了。”
古津將煙盒塞進口袋,叼著煙看著樓外的小雨,猶豫了會,還是走進了細雨內。小護士站在原地等古津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裏後,才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她拍了拍發燙的臉頰,想著等會一定要和值班的小姐妹說說這人。
公交站的公交車很趕趟,古津上車打算回宏圖路。石膏拆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去洗個澡,或許……再去剪個頭發?古津看著車窗上的倒影,扒拉了下頭發。臉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除了嘴角上的那塊青紫。
這幾天天天去外院堵人也沒堵到人,倒是把外院的時間作息表摸熟了。這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有寄宿生真的一步都不出校門的?
公交車整點到達了宏圖路,古津先去剪了個頭發,又在麵館吃了碗麵後才回了住處。老式的居民樓有些年代了,昏暗的樓道裏散發著黴味以及各種奇怪的味道。這種味道太熟悉了,是他成長的味道。這幾天在外院門口等人的時候,他常常會想,自己為什麽要去那裏。在外院上學的人每一個都是有司機接送的富家子弟,他們的成長環境,家庭條件,富麗堂皇的是他這種人發揮一輩子的想象力都難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