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亢嘹亮的鳴笛聲衝破重重迷霧,直達路易的耳畔。像是有人擦去他眼前的霧氣,路易眼前的風景忽然模糊起來,片刻之後,又緩緩變得清晰。
手背上傳來毛絨絨的觸感,路易猛地睜開眼睛,手不由自主地一抖,後知後覺地深吸一口氣。
他再次回到千年前,又是在鳳棲江上。
接二連三的遭遇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與善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善逝或許就是他的前世。可他一直不信所謂前世今生,哪怕是同一個靈魂,他也不認為他與善逝是同一個人。
回到家後沒過多久,廣都就下起濛濛的雨。
雨絲飄到落地窗上,留下一道道纖長的水痕。路易給自己泡了杯咖啡,輕抿一口,靠在窗邊發呆。就算他再遲鈍,也能悟出點不對來。
“善逝……”他將手掌放在冰冷的玻璃上,低低地念出白衣僧的名字。
陸吾一回家後就開始舔毛,白生生的爪子擦過耳朵,後腿伸的老長,一眼看去,毛絨絨一團。路易轉過身,看著沙發上的陸吾,心緒萬千,他想問陸吾,你還記得與善逝的過去嗎?
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妥,貓先生早就說過,他已經忘記過去。記憶的碎片散落在時光的長河裏,他隻有想方設法,逆流而上,一片一片將它們打撈起。
陸吾慢條斯理地把自己清理幹淨,疑惑地抬頭:“你怎麽了?”
路易嘴唇翕動,想將自己在鳳棲江上的所見所聞如實告訴陸吾。他再三考慮,挫敗地按住額頭,無奈地揮手:“沒什麽,就是有些困。”
躺在柔軟的沙發上,路易腦子亂糟糟一片,他覺得很難受。
善逝與陸吾相遇的畫麵,與他之前所遇的,何其相似。陸吾來找他,也是因為他所謂的前世?善逝用哨聲引導翠鳥圍繞他飛翔的畫麵還曆曆在目——有翠鳥、坐忘觀,他可以肯定,那裏就是積翠峰、霞湧峰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