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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努力在混沌的腦子裏扒拉著見過的麵孔,一一對應後,他失聲叫道:“謝生?”
謝生穿著一身乳白的高領毛衣,頭發也是打理好的短發,翹著二郎腿,膝蓋上放著一本書。他得意地衝路易眨眼睛:“你把我認出來了?”
路易:“……”你都沒有變過,當然認得出來!
謝生湊上前,用手測了測路易額頭的溫度,“還好,退燒了,之前你七竅流血,可把我嚇得不輕。”
路易無奈揮開謝生不安分的爪子:“到底怎麽回事?”
謝生退回原地,靠在椅背上,抱臂道:“你和昆侖君誤入黃泉道,昆侖君把你帶到冥土,結果碰上監兵君,他倆打起來,我趁亂把你撈出來了。”
監兵君,昆侖君的雙胞胎弟弟,說是兄弟,他們倆其實一直不大對盤。昆侖君長居雪山腹地,監兵君卻常伴東皇太一左右,壓根沒地兒來培養所謂的兄弟之情,更遑論千年前那事一出,兄弟倆更是形同陌路。
路易掀開被子,翻身下床,他低頭塞拖鞋,隨口問,“陸吾人呢?”
謝生的手指輕點書脊,笑吟吟道:“或許還在神木之岸。”
路易動作慢了半拍,他雙手撐床扭頭看來,狐疑地問:“你好像對我瞞著什麽?”
“怎麽會呢?”謝生笑得滿臉無辜,眼尾上挑,怎麽看都像是一隻不懷好意的狐狸,“我隻能告訴你我能告訴的,其它事情還需要你自己去尋找。”
路易從來不指望能從旁人嘴裏得知自己的過往,最開始是因為除了陸吾,沒有人與他前世有所牽連,至於現在則是覺得往事隻有自己尋找才最真實。路易低頭把拖鞋穿好,來到病房的陽台。
眼看就是春節,從醫院陽台向外遠眺,能看見數幢高樓迂緩平靜的鳳棲江,正逢陽光最盛的午後,江麵泛著金色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