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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致無意去追尋過去,即便他知道自己忘記了很多很多事情。偶爾他翻閱史書典籍時,看見有人記載紅蓮道那一戰。野史中也提到那個屍身不腐的戰神。大多數人都將這些文字當成故意誇大、奪人眼球的奇聞異事。
他蜷縮在白虎溫暖的懷抱裏,瑟瑟發抖,心口抽痛得厲害。
陸吾擔憂地舔他臉頰,無聲地安慰他,可司馬致仍舊難受。陽離鳥不同於凡鳥,一到稍微大些的城鎮時,便每日都在天上飛翔,在萬裏高空中留下一道金色的剪影。
連續數天,他都覺得胸口隱隱作痛,奇怪的是,他知道這種痛楚並非來自於心髒,而是來自於靈魂,似乎躲藏在最深處,像是毒蛇在暗中窺伺,等待時機,發出致命一擊。
他們並沒有忙著趕路,反倒優哉遊哉地沿著黑水,走走停停。正如昆侖山一般,這小千世界裏自然也有黑水的投影,更準確的描述,也可以稱為黑水支流。司馬致與陸吾自遙遠的西方歸來,才發現故土已經重新統一,所到之處,百姓安居樂業。
司馬致不願立刻啟程離開,人人都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陸吾成日睡大覺,壓根不關心凡間塵世變遷,一問三不知。司馬致不願托大,或許昆侖虛也是那般光景,而他還想在這樣的人間停留久一些。
萬一他從昆侖墟出來後,這片土地又戰亂了怎麽辦?
這日清晨,他們來到廣都,佛寺外的江水清澈明淨,一出門,就能望見很高很高的晴空,從城中,就能看見地平線上巍峨的雪山,甚至能看見山巔纏繞的流雲,狀如潮水。
他們借宿在城外的佛寺中,說是佛寺,其實已寥落不少,隻剩下幾位僧人。司馬致唏噓,鑽出僧舍,突然感到心悸。陽離鳥早就起來,繞著廣都飛了好幾圈,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到他的肩頭,低頭梳理自己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