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絨的胃在二十歲出頭最忙碌的那陣子,犯過一段時間的毛病。
後來盛明盞專門去谘詢過醫生,幫她定製食譜,掐著點鍾提醒她吃飯後,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鬧脾氣了。
所以這會兒又開始疼,她手頭也沒有胃藥,還得現買。
速速下單買了胃藥,在回病房的路上,沈絨思索著怎麽跟她媽說賣了房子的事情。
以沈絨對她的了解,即便病重,沈黛依舊是那個聰明了大半輩子的女人。
這些年也就隻有親生女兒和養女搞到一起去這事兒,沒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其他任何事都逃不過她那雙火眼金睛。
還債,再加上化療的這幾個月花了多少錢,恐怕她比沈絨還清楚。
前幾天隔壁床的阿姨走了。
那是沈黛這次住院初期,精神狀態還不錯的時候經常會聊天的人。
走得突然且痛苦,家人的痛號聲沈絨記憶猶新。
她也記得沈黛看向那張空了的病床時,空****的眼神。
醫院總少不了生生死死,醫生和護士已經盡量體貼溫和,卻依舊無法驅散籠罩在病人和家屬心頭的死亡陰影。
這兒讓沈黛不安。
所以,她說的“回家”,隻是想要出院吧。
即便是在出租房裏,那也是屬於自己的落腳點。
有舊物的氣息,有女兒的照顧,不算個難受的地方。
沈絨整理好了思緒,準備齊了笑容,想好了怎麽跟沈黛說。
可當她回到病房時,沈黛已經睡了。
沈絨幫她把簾子拉上的時候,手機震了起來。
是《遠方》劇組給她的回郵件了。
郵件裏對方說他們沒看到項鏈,還專門去問了保潔阿姨,保潔阿姨也沒有看到,不過會幫她留意,如果發現的話會第一時間聯係她的。
沈絨回郵件感謝。
郵件發出去之後,她雙眼木然地看著手機屏幕。
一時間忘了自己是誰,還要做什麽,還能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