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夢的潮水一波波托到清醒的邊緣,沈絨甚至聽到了護士們走動、說話的聲音。
她知道這是夢,但她不願醒來。
隻有在夢裏,盛明盞才會再次擁抱她。
……
沈絨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盛明盞坐在她麵前。
是盛明盞,沒錯。
可又不是她的盛明盞。
夢裏一十歲的盛明盞喜歡在她麵前笑。
即便內斂,還是時常能從她的眼眸裏讀出鮮活的情緒。
而眼前三十歲的盛明盞已經大不相同。
更加成熟、穩重,也毫不眷戀地封閉了內心。
發現沈絨醒了,盛明盞將工作郵件發出去後,把手機放到一旁,徐徐開口。
“你要的東西都拿回來了,我剛才送到媽那兒,還幫她換完了衣服。這會兒媽在和護工聊天,你不用操心。”
盛明盞將熱水壺裏的水倒在杯中,又加了冷的礦泉水。
沈絨記得,以前盛明盞也是這樣心細如發,但那時她會先喝一口試試入口的溫度。
而此刻,她則改用手指觸碰杯子來感受冷熱。
確定水溫合適,盛明盞將護士給的藥拿到手裏,對沈絨說:“來,吃藥。”
沈絨不知道怎麽就從她這平淡如水的寥寥數語中,聽出了別樣的溫柔。
今天盛明盞似乎對她特別有耐性。
為什麽?她不是應該還在生我的氣嗎?
沈絨正想著,一句話忽然砸進她的記憶裏。
對不起,讓你這麽討厭我。
沈絨忽然想起在昏迷之前,自己是不是說了這句話?還是被盛明盞抱在懷裏,拉著她的衣領說的。
沈絨神情一滯,臉上驀地熱了起來。
我為什麽要說這些……也太尷尬了吧!
此時懊惱不已的沈絨完全沒想到,她去Y市的機票也被盛明盞發現了。
那一大摞機票散落在麵前,震驚的同時,盛明盞確定了一件事。
沈絨從來都沒有開口承認過的愛,千真萬確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