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說不出的直覺,如果要問楊家盛為什麽,楊家盛也回答不出來。
在南湖公園的午後,在翡翠一般的湖麵上,那一刻他很想靠近許順和,他覺得許順和是知道的。
他真的碰了一下他哥,拿手指,輕輕地劃過瘦削的肩胛骨。與其說是劃過他哥背部,不如說隻是劃過了那件墨綠色毛衣。
但他哥狠狠抖了一下。
這一下讓他心裏升騰起一種微妙的感覺,好像是憐憫和心疼。
他意識到他已經長得比他哥高大,可以從背後整個把他哥抱在懷裏。這個想法是突然出現的,突然得連他自己都感到很驚奇,像不速之客闖進他的腦子裏,然後就趕也趕不走了。
“幹、幹什麽?”他哥的聲音一開始有點不穩,然後很快就恢複正常了,“我衣服上有髒東西?”
“沒有,我想摸摸你。哥,你好瘦。”楊家盛說,他還沒察覺自己的舉動有多奇怪,也沒想起要隱藏一點自己的心思。
這是他人生第一次有這種心思,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他甚至不明白這是什麽。
“瞎說什麽!”他哥小聲斥責他,隨即踩著小船往岸邊靠,“時間差不多到了,我們去還船吧。”
“好。”楊家盛點頭。
他一直覺得他哥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此刻在湖麵上,微風吹拂,他覺得又聞到了那股好聞的味道,跟冬日、湖水、柳條兒一樣,令人喜愛。
還了黃色小船,他們在南湖公園走了一會。
冬天天黑得早,太陽五點多就下山了,天色昏黃。許順和說:“我們去吃火鍋吧。”
“包子餡還沒做。”楊家盛提醒他。
許順和這時才笑了:“吃完火鍋回去再做,怕什麽,來得及。”
兩個人去吃了一頓火鍋,吃到一半,楊家盛還問了一句:“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為什麽突然要吃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