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瑟知道這件事,是在幾年後了。不過,那天打完牌後,再回到孤兒院後,他被人堵在牆角,揍得皮開肉綻,鼻青臉腫。
方瑟知道是院長授意,可對方瑟來說,一切無所謂了,那麽的無所謂。但是伊萬不那麽想,他身後依舊跟著跟屁蟲安東尼,伊萬想要保護他,然後……伊萬又哭了。
比起這頓暴行,方瑟更不能忍受伊萬的淚水,他身上已經很疼了,再也受不了一頂點的疼痛了。
那滴淚水,活像要壓死他一樣。
於是,方瑟反抗了,與其說他反抗,不如他瘋了,他動了手,方瑟痛恨暴力,因為暴力就是懦弱,他折服了,那一瞬間,他腦袋裏一片空白,卻詭異的想起,森林裏生長的野葡萄,像糖果一樣的甜,在陽光下,閃耀出不同的光輝。
後來,怎麽樣了呢?對了……他活活用手打碎了一個人的下巴。
“到啦!”秦進愉快的聲音把方瑟從回憶裏喚醒,他看秦進,對方的眸子裏有零星的亮光,像夜晚裏的星星。
秦進的愉悅感染了方瑟,於是方瑟問:“什麽?”
“你不要這樣。”秦進解開安全帶,對方瑟說:“一臉的不快樂,你不適合這樣。更適合那幅富家公子哥,沒心沒肺的樣子。”
方瑟笑了:“這才是胡說。”
秦進請方瑟去看今晚的月亮,他開了好久的車,把車開到一個懸崖邊上,因為從這裏看月亮,最好。
方瑟有些驚了,他走了神,卻沒想到秦進在大晚上帶他來懸崖邊上看月亮,那幕布一樣的天呦,黑色的,黑色的,連接著遠處的萬家燈火,也連接著近處的,秦進眼裏的笑意。
墨色的周遭,眩暈了,天翻地覆了,星星浸在酒裏,掉在酒裏,把自己喂給月亮喝下,喝得月亮好圓,好亮,胖墩墩的圓,金灩灩的亮。草木上爬著的小蟲,吱吱呀呀的叫,寒冷的風,吹得很涼,方瑟卻臉色潮紅,他知道,自己今晚是一定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