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瘸了,但坍圮的並不是我的精神。”
劇場穹頂昏暗,隻有兩束強烈而蒼白的頂光,將舞台分野左右。
斷臂的女人單手抓著絞刑的粗繩,赤足下的木凳搖搖欲跌。
而一側,輪子在咕嚕嚕地轉,笨拙的壓痕碾碎陳腐的埃塵。男人坐著二輪的木質野獸,從光下駛入陰影。
他的聲音平緩得如同流向河穀的溪,那是一種往歸處去的安寧。
“蘇妮,輪椅有兩個軲轆,而我有兩雙腿。”
女人急促的呼吸聲無法碾碎真正的寧靜,他這樣說。
“然後它們將代替它們,拽著我走完一個舞者的餘生。”
……
“救命。你聽到謝幕時台下的尖叫了嗎?好多人在喊你的名字。”
後台,陳與然拆完斷臂的造型,拍拍造型師的屁股,讓她先去忙別的,自己抽出幾張卸妝棉,暴力抹除眼尾大紅色的**眼影,“春風得意馬蹄疾啊,叢哥。”
造型師是個姑娘,beta,被一個女性omaga奇襲耍了流氓,轉頭跑掉。
話劇受眾相對固定,呼聲確實難能掀倒今晚這樣的浪潮。
在《長痛與短》的組裏排滿五十天,演了三場,今天是最後一場。陳與然逢人就撩騷的行徑叢安河早就見慣不怪。
他手心汗漬未幹,三兩下卸掉底妝,輕聲:“你少打趣我啊。”
“來,《長短》正式殺青,主演合個影不過分吧。”
陳與然動作熟練且粗暴,很快就素麵朝天,她不等答案,就舉起手機對著叢安河,屏幕裏框出成熟alpha清爽又英俊的臉。
肩貼著肩,兩人挨得有點近。
哢嚓一聲後,叢安河不動聲色離開取景框,笑了笑,提醒:“記得幫我遮一下黑眼圈。”
陳與然歪著頭看他,突然道:“我後天要去麵試《前夫》。”
在話劇界非常出名《前夫》,全場兩個小時二十分鍾,經典四幕,沒有旁白,依仗主角的對話支撐一對離婚後夫婦的分居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