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張貴妃到底是介意昨晚他通風報信,壞了穎王的計劃,所以容不下他。
“你老實待在此處,明日一早出殯後,隨阿良他們出宮回府。”俞燁城眼中帶著警告的意味,
“否則被張貴妃的人抓住,你下輩子再做升官發財的夢去吧。”
晉海川乖巧的一笑,老老實實的縮在榻上。
俞燁城開門出去,回到殿前守靈。
直到羅行洲從他麵前經過,遞來一個眼色,他起身跟上去。
兩人來到一處小門。
羅行洲背著手,望著被烏雲遮住大半的孤月,“真是天時地利,便看人和不和了。”
俞燁城略顯擔憂,“若是嘉王世子此刻回來……”
“他回不來。”羅行洲篤定的說道。
俞燁城了然,作揖道:“請殿下放心。”
羅行洲撫著他的肩膀,“燁城,很快須昌侯府上下無人再敢看不起你,挑釁侮辱你,你大好的未來就在眼前。”
俞燁城低下頭,“殿下之恩,沒齒難忘。”
羅行洲很是滿足的揚起笑容,又重重地拍三下俞燁城的肩膀,然後離開。
俞燁城望向沉沉夜色下的嘉德殿,抬手揪住心口衣襟,堅硬的觸感讓他掌心發疼。
越是疼,他攥得越緊。
“殿下,這一次我絕不會食言。”他呢喃。
此刻,在俞燁城注視中的嘉德殿內,晉海川站在棺邊,凝望著棺中之人。
他輕撫過他的臉頰,又摸摸自己的,輕歎一口氣,“起碼變得更英俊了。”
他頗為得意的點點頭,指尖滑過臉頰,落在肩頭,又往下一些,點在心口上,動作十分輕柔,仿佛在觸碰一團泡沫,害怕稍微重一丁點的力道,便會戳破了。
華麗精致的衣袍之下,他很清楚是怎樣駭人的傷痕。
晉海川害怕會弄疼了這副永遠不會醒來的軀體。
“但是這顆心,永遠不會改變。”他俯下身,在棺中之人的耳邊輕語,“後會無期了,羅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