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想瞳孔倏地一縮,大概是沒想到李可唯會在曾經的家門口同他說這些話,心髒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一點點攥緊了,開始窒息般地抽痛起來。
李可唯收回自己的視線,不去看他的眼睛:“你今天來想說什麽?”
“……”
“我……”
季想垂眼看著李可唯曲線柔和的臉龐,心裏逐漸被某種酸苦的東西給脹滿了,平日在媒體鏡頭前麵對再刁鑽的問題都能從容應答的他,此時仿佛又變成了當年那個不善言辭的毛頭小子,腦中憋了千言萬語,但真正說出口的話往往又詞不達意。
“你換了手機,我聯係不上你,就是……想看看你身體好點了沒。”
李可唯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就這樣?”
季想一時語塞,但還是生硬地點了點頭。
李可唯扶著門框,歎了口氣,才慢慢地道:“好吧,既然你沒什麽話對我說,那你現在聽著,我有一些話想對你說。”
季想怔了一下,望著麵前李可唯神色認真的臉,一時有些心神恍惚。
那人從前望著自己的時候總是笑眯眯的,眼睛彎成一道充滿陽光的縫,連嘴唇也是下意識地咧成一個很傻的弧度,就像某種獨屬於他的條件反射一樣。
而現在,這種條件反射好像消失了。
昏黃的夕陽透過樓梯間的窗,靜靜地映在李可唯的臉上,將他側臉頰上的絨毛映得一清二楚。
“我想說——”
季想屏住了呼吸,握著心髒的那隻無形之手又猛地發了力,垂在身後的手指也跟著顫了顫,活像個等待審判的犯人。
李可唯抿了抿唇,輕聲道:
“對不起。”
“……什麽?”
季想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看著李可唯,喉結一滯。
“我說,對不起。”
李可唯繼續道:“其實四月八號那天我就該將這些話都和你說的,但是我……因為逃避你,還是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