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夏天也太長了,快點涼快些吧。今天和同事的女兒一起吃飯,發現她也是荊棘鳥的粉絲,我說我家裏有樂隊的典藏CD,小朋友居然還不信。】
【好久沒上博客,突然降溫了,我給雪媚娘換了條厚的毯子,但是這家夥非要睡在**,踹都踹不下去。】
【有點擔心季想,每次變天的時候他腸胃都不好。】
【快過年了,天氣越來越冷,但是沒下雪。剛剛季想打電話說今年又要上月亮衛視的春節晚會,看來今年又是我和雪媚娘過了。】
【好想和他一起再到金魚胡同看一次煙花啊】
【……可惜C市今年開始實行禁煙花令了】
平淡的語句仿佛承載了和歲月一般厚重的思念,從屏幕的那一端毫無保留傳遞到了六年後的這一端。
八月、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
寥寥五句話,概括了一個人孤獨而寂寞的半年,整整一百八十天。
季想急促地深吸了幾口氣,喉結不受控製地**了幾下,眼淚竟然就這麽直直砸了下來。
在他的印象裏,李可唯向來都是個樂觀向上的人,那人從來不會在電話裏和他表露這些負麵情緒,就算知道他過年又回不了家之時,也隻是在電話裏爽快地回了一聲“好”,再囑咐他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雲雲。
而他那時竟也天真自負地以為那人就算一個人待在家裏,也可以把自己和雪媚娘照顧得很好,對那人內心深處正在坍塌的精神世界竟然全數不知——
李可唯的博客到這裏便中斷更新了很長一段時間,興許是生活中繁雜瑣事太多,興許是別的社交軟件已經開始逐漸取代功能單一的博客,興許是他本人不願意把所有的情緒都掏心掏肺地展示到博客上——
下一條動態更新時,時間已經到了19年。
而這時候,博客的內容裏已經沒有了“季想”和“雪媚娘”的名字,仿佛那片金燦燦的油菜花田已經成了記憶中的幻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