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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書顏不敢看尹亦白了。
夜半,她伏在她身上休息,身後撫拍她脊背的手熟練而溫柔。
等一切都安靜下來,尹亦白好像也睡熟了,紀書顏想像往常一樣睡前再去趟浴室,收拾幹淨自己。
小心翼翼地起身,腳觸到地麵的一瞬間她眉頭輕蹙,暗自咬了咬唇,又是好一陣的麵紅耳熱。
剛適應了一會,身後就傳來了一聲問詢:“怎麽不叫我?”
腿彎和肩處被人有力地攬起,紀書顏原本身子就發軟,再不願意麵對也沒有掙紮的力氣。
偏得尹亦白站在原地久久不動,好像還要等她的回答。
紀書顏鼻尖貼在她鎖骨上,臉也埋起來,不說話。
像這個晚上無數次的應答一樣,臉紅頸赤,對內斂溫柔的人來說已經算作一種對本人而言很過分了的回應。
燈早就被親手關掉,借著浴室投射來的一點光亮,尹亦白看得有點入迷,像欣賞品質上乘的畫作……紀書顏到底還是再忍不住,輕輕拍了拍尹亦白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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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近四點,尹亦白哼哼唧唧地往紀書顏懷裏鑽,兩人再次一同入眠,自己怎麽睡著的紀書顏不記得了,她隻記得浴室的燈光不比臥室,太亮,幾要讓人羞暈過去。
年初一的上午,庭院裏自下而上傳來的爆竹聲音一陣接著一陣,尹亦白先醒來的。
她發了條消息給裴芝宜早上就不去問她安好了,然後就靜靜地看著紀書顏,連女人熟睡時麵頰上的微紅都好喜歡好喜歡。
印象裏這還是第一次紀書顏醒得比自己晚,印象裏她每次喚她的小名她都會應答,正經嚴肅的話題、不適宜撒嬌的交談、被逗到臉都紅了……總之不管什麽樣的情況下,她都會應答。
像流浪已久的家養貓終於找到歸屬,對於主人的呼喚和寵愛既是眷戀的懷念,也有對被再次拋棄的深深恐懼,日漸有這種隱隱的感知,以往尹亦白隻會覺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