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電梯按下11,轎廂裏沒有其他人,門緩緩在眼前闔上,阻隔住前廳亮堂堂的光。
周圍的空氣再度安靜下來,隻有電梯上升時一點運行的聲響。
沒有旁人在身邊,紀書顏淡下了表情,才泄露出一些疲累。
數字升到3,電梯停下。
門外站著一個年輕男住戶,低著頭看手機,電梯門開時他抬頭看了一眼,不是向下的,他站在原地沒動。
門靜靜地關上。
她手心裏還拿著剛才那顆巧克力。
她不怎麽吃巧克力,小時候是沒有這個條件,長大之後偶爾嚐過,沒有辦法習慣那種過分甜膩的味道。
尹亦白上次給她的那顆也還在她的包裏沒有動過。
‘不算特別甜,嚐嚐。’
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包裝紙,撕開放進嘴裏,入口沒有很快融化,口感有一點鈍,片刻之後化開,酸酸甜甜的。
嗯,對她來說還是有點...太甜了。
不過確實要好一些。
她恍然聯想起尹亦白遞給她時那個笑,也甜甜的,她隻有一側的虎牙尖尖的,笑起來說不出來像什麽,就是看著都會被感染到一種愉悅。
和尹亦白在一起的時間裏會不由感覺到放鬆,她亮亮的眸子傳遞出一些情緒,無論她本人喜或者悲,都讓人感覺得到她直給的性格、充沛的情感真真實實地和這個世界緊密擠嵌在一起,性情又純粹。
‘今天不開心嗎?’
嗯,今天不開心。
她輕輕歎出一口氣,思緒忽地掉進深邃的海。
六歲那年,母親久病未愈,她躺在病**對紀書顏說,她從來沒有後悔過嫁給她父親,卻後悔自己把她帶出雲家。
她希望她乖乖學習,要通過自己的努力考出浥城,要她以後快快樂樂地生活,忘掉這裏也忘掉她。
後來母親沒能熬過去,紀書顏生了場大病,父親也走了,醫藥費和學費是老師資助的,在學校裏沒少受過歧視,保研的資格定下來了卻因為手頭緊匆匆忙忙找了工作,回去念書又被外界質疑不正當入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