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飄雪,不清晰的視野和冰滑的路況讓司機開得十分小心。
順著擁堵的車流,進入寬敞的私人地界。路上隻有清雪車和流浪者來往。
曾為畫廊,如今是一座實驗所,建成並投用了五年。
白村隻會在這停留一晚。研究所三天前放了假,由荷槍實彈的人員入駐。
時值夏末,驟然降雪降溫,當地尚未來得及規模供暖。研究所內除了個別設備單獨供暖,其餘大部分都冰窖一般。
傍晚雪小了,跡部獨自在前院堆雪人。
厚雪隔音,格外寂靜的冰天雪地中,他跋涉著滾了一個崎嶇的雪球,不滿意地把它推到院牆下。格外注意的又滾了一個,比較的圓了。他把它安置在院當間。滾了個小的,想把它放到大的上,剛捧起來就散了。
雪幹硬,不夠緊實。他拿了瓶水,澆在新滾的頭上。凍硬了放在大雪球上,把大雪球砸出了個坑。他用枯樹枝做眼,沒有胡蘿卜,用兩個瓶蓋做了鼻孔。
他摘掉濕了的手套,朝凍紅了的雙手哈氣。端詳自己的勞動成果。
雪人縮著脖子,油光水滑的禿頭上兩個眯縫眼,朝天鼻。
他摘掉兩個鼻孔看能不能好點。不能。
灰崎路過,瞥了一眼:“真醜。”
跡部受到了冒犯:“你來堆個好看的。”
灰崎正閑,去拿了鏟子過來,以跡部堆在牆根的雪堆為基礎,堆了個牆一樣高的雪人,用黑泥做眼,通體圓潤和諧。跡部心服口服。
天已擦黑,停了雪的深藍的蒼穹,撒了碎金般綴滿星星。
“開始了。”
灰崎收到消息。他爬上牆頭,用不知哪弄的小紅帽戴在雪人頭上,更顯雪人憨態可掬。
“不冷嗎?”他走前問跡部。“進去吧。”
“馬上。”
跡部留在雪地中。
天黑的很快,那抹鮮明的紅很快消融於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