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城門戍守的是武衛軍,本來由大皇子遙領,但大皇子如今薨歿了,武衛軍如今正是小孩兒沒娘的狀態。
將領一聽說刑部尚書火急火燎的拿著太子的腰牌深夜出城,便警醒起來。
果不其然,不大一會兒功夫,不僅三司總捕帶著衙役前來,太子殿下也親自來了,急召武衛軍小隊人馬出城。
那將領一早有準備,隻招呼一聲,便有騎軍列隊出發。
再說現場,惡犯逃走,即便趙煜心知雨夜能尋捕到他的希望渺茫,周重也依舊帶人把官道周圍的深草地,像犁地一樣細細翻查了好幾個來回。
預料之中,沒有收獲。
反而趙煜自己,護著沈澈躲開手銃的攻擊,背上被彈丸掠過,劃穿出一道深深的口子,一直流血。
隻不過他心思沒在自己身上。
他擔心安一,為錢天崖痛挽,被惡犯挑釁式的態度鬧得氣頂天靈蓋,回府衙讓人草草包紮過傷口,換下一身濕衣裳,便急忙去了斂房。
錢天崖為何一定要回到自己身邊來?
護送四人回來的勝遇府衙役小隊,一共十二人,如今能清醒著被趙煜問話的隻餘兩人。但細問之下,他們也隻有歎惋,說錢天崖回來時,一直昏沉,別說表達發生過什麽了,就連清醒都不曾。
眾人隻能依稀分辨出他含混的發音是:“送我回去見趙大人。”
趙煜聽了,走到錢天崖身側,他靜靜的躺著。趙煜站在他身側靜默片刻,屋裏的衙役、仵作都沒再說話,隻有屋外的雨聲稀稀落落的不停歇。
終於,趙煜深吸一口氣,才恭敬的向錢天崖等四名兄弟行了一個端正的官禮,而後,他係上襻膊,從懷裏摸出那副黑色的絲質手套戴上,先是捏開錢天崖的嘴——傷重,也不至於說話含混。
一見驚心,慘不忍睹。
他的舌頭被人用利刃切斷,而後又用鐵器烙了,血雖然止住不至於頃刻喪命,但口腔中的烙傷被口水長時間的浸著,已經浮潰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