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瑞的敘述中,因果緣由居多,並沒有太多重要的線索,趙煜也沒失望。
至少,他對二人關係的推測,得到了當事人的印證。
翟瑞懷揣著對愛人的虧欠,為保她的清名緘默了近二十年。如今驟然知道,她並非自殺。
當年那些忽略的、忘記的過往,需要時間仔細回憶,這是一個熬心的過程。
而翟瑞畢竟是疑凶,隻得先關押回去。
自清晨追憶往事,不覺時間飛逝,此時已近晌午了,屋裏隻剩下沉澈和趙煜二人。
一般隻有二人時,趙煜都是話少的那個,這回難得先開腔了:“殿下行事向來高深莫測,昨日晚上納樂坊之行更是如此,”說著,他又破天荒的斟茶遞在沈澈手上,“可惜下官愚鈍,尚參不透殿下未曾點明的深意,請殿下明示吧。”
沈澈接過杯子,沒有喝,隨手放在桌上。
他雖然眼蒙黑紗,但趙煜就是有種他在看著自己的錯覺。
趙煜透過紗罩,極為朦朧的看他眼睛的輪廓——他是閉著眼睛的。
趙大人一瞬間的分神後,太子殿下答話了,神色很鄭重:“有些事情,隻是孤的猜測,沒有證據,不敢妄斷,但……”說著,他摩挲著蓋碗的托盤邊緣,輕輕歎息道,“很快,扔到死水裏的石子就會激起漣漪。”
說罷,嘴角勾起一個非常微小的弧度。
這樣的神色,前世趙煜也曾見到過,每當他露出這般神色,便是有什麽他籌謀已久的事情,即將塵埃落定。
前世,趙煜喜歡他這份篤定的自信的,讓人看著安全。
可如今有了那段二人紮心的糾葛,這份笑容,趙煜看在眼裏,就顯得不純粹了。
似是而非的人,一般無二的表情,暈出些詭異的、微妙的差異。
不合時宜的分心,讓趙煜暗暗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疼痛,幫他收斂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