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比趙煜年長十餘歲,自持算是現場閱曆豐富了。
但他想破大天,也不明白,趙大人的結論是因何得出來的。
可喜的是,周重武人出身,生性豁達直爽,雖然趙煜是“空降”來的小上司,他倒全沒有倚老賣老,論資排輩的念頭,向趙煜拱手道:“下官見識淺薄,還請趙大人點撥。”
趙煜還禮笑道:“淺見而已。老板養了狗,但屋裏慘案發生,周圍鄰居沒有聽見狗吠,很可能,二黃在出事前,就被‘馴服’了,也可能是它與凶手相熟,並沒把他歸於需要防備的行列,而且,”趙煜說著,伸出手來模擬凶手犯案時的動作,“凶手右手掐住老板的脖子,如果這人不是隻有一隻手的話,那麽他的左手,很可能是捂住了老板的口鼻,阻止他叫喊,相較於頸部的傷痕,麵部淤痕的顯現會慢一些,所以現在還看不出來。”
周重皺眉聽著,心道趙大人說得可真有道理,全懂。
但邏輯上,他依然沒理請,查命案,跟一隻狗較勁做什麽。
就聽趙煜繼續道:“人都殺了,殺一隻小狗,又是多大的事呢?但二黃的屍體,並沒在這裏,周大人認為為何?”
周重腦頂冒青煙,臉上一副表情寫明了:您快說吧,我蠢。
趙煜道:“凶手不忍心殺掉二黃,但又把它帶走了,是怕它發現主人遇害後吵鬧……他在拖延凶案被發現的時間,而且……”
說到這,他止住話茬,把後半句話咽回去了,苦笑著搖了搖頭。
周重一拍大腿——原來是這樣!
自大皇子殞命時起,整起案件便已經白於天下了,那訂購毒素的人,完全沒有必要脫褲子放屁的拖延時間。
“所以,這應該是一起案中案。”趙煜皺眉苦笑。
“大人方才因何欲言又止?”
趙煜眨了眨一雙微吊的眸子,臉上泛起絲悲憫的神色:“凶手對一隻狗尚且有慈悲之心,對這夫妻二人,卻下此毒手,豈不是……諷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