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自門窗凜進來,吹冷了熱血,吹涼了屍身,吹得趙煜的心也打起寒顫來。
沈琦的案子,可以暫結,無論沈澈是否能抓住那狐狸麵具。
池君非當日自導自演的戲碼,就漏洞百出,回去細問,他定然再無詭辯的能耐。
可這背後的因果,讓趙煜心底生出一股懼意。
乍想似乎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怕什麽,細想隻是不願麵對。
便暫時不想吧。
他走到左朗近前,戴上黑紗手套,把凶器拿過來看,那是一柄單刃的匕首,沒什麽特別之處,是隨便找個鐵匠鋪都能打造出來的普通貨色。
又拉起左朗的手來看,見他右手中指第二指節明顯粗壯許多,關節處生著薄繭,是練鋼曲透骨拳所致。
正待再看其他細節,就聽身後一陣腳步輕響,他回身,便見阿末直衝他過來了。
趙煜初見他時,真把他當做廉王府被人欺負的小孩兒,萬沒想到,年紀輕輕,演技精湛。而今看,功夫也不弱。
阿末神色裏露出焦急:“趙大人,殿下讓您快隨小的前去。”說著,他自懷裏摸出太子殿下的腰牌做信物。
“他人呢?”趙煜心中沒來由的一慌。
阿末道:“殿下一直追著那人,一路留下記號,讓小人引趙大人前去。”
說話間,二人上馬,披著月色疾馳而去,留下沉澈的侍衛們保護這邊現場。
馬兒轉眼跑出十幾裏路。
此去正是前往勝遇府城郊的方向。
冥冥之中,他心底有種直覺,勝遇城郊將軍墓中安眠之人,正是上輩子與他糾葛至深的澗澈將軍。
想到這,趙煜心跳都快了起來。手心不自覺滲出一層細汗,在韁繩上緊緊握了握。
淒清的月光下,荒草掩蓋著一道極窄的小路,常年無人走,道路的邊緣已經模糊不清。
阿末翻身下馬,分辨沈澈留下的記號,而後,他向趙煜道:“大人,前麵一段路,咱們要步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