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名其曰是消毒,但這個姿勢、這個動作,用在他們身上怎麽看怎麽的怪異。
或許是因為在夏天,佴因覺得自己的體溫直線上升。
聞亦柊意味不明地輕哼一聲,得逞般地退開了。
他取來藥,用指腹沾著均勻塗抹在傷口處,一邊問:“講講吧,我給你當回受氣包。”
一副委屈自己成全他人的大義凜然樣。
另一個人沒第一時間回答,靜了會兒。
窗外的車鳴雜亂,布穀鳥恰在上停留稍許,爪牙穩穩抓住細長的枝椏,壓得其向下彎曲。
卻沒發聲。
等猶疑過後,佴因以一種回憶他人生平的口吻闡述著:
“太往前的事我也記不清了,但她確實把她當時所擁有的一起都贈予我了。”
想了想,他補了個詞:“毫不吝嗇的。”
“後來大了些,我依稀記得有對挺闊綽的夫妻提出要收養我,她拒絕了。”
佴因移了移目光:“那天,她在那家人門前大吼大叫,活像屋內住著該被千刀萬剮的罪人。從那刻起,她成了旁人眼中十足的……瘋子。”
語氣平緩,不怒不悲,對話中的內容起著一成不變的精華作用。
“她為什麽不同意?”聞亦柊皺緊眉頭,對此想不通。
“為什麽。”佴因咬字重複了一遍,眼神是飄渺的,卻似乎透過空氣在質問著誰。
聞亦柊也終於從這突然趨向極端空曠的眸中見到了該有的情緒。
他看到佴因感到很譏諷地拉扯下嘴角:“她……”
不同尋常的,佴因被哽了一下才啟齒:
“她嫉妒任何一個過得比她好的人。”
聞言,聞亦柊幾乎是立刻便明白了言下之意,抿住唇,五味雜陳全沉浸在眼底。
那隻布穀鳥沒耐心聽故事,開始了綿長又脆生生的鳴唱。
“包括她的親生兒子。”
“她明明自卑到了骨子裏,又偏生自傲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