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臬

第42章 菠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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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好刺眼,明明是斜著刺進他眼裏,在暗處,一閃一閃的,全身都在發痛,在發抖,在抽搐,想停下來,停不下來。

“哢嚓、哢嚓……”

麻木了,可流淌在四肢器官的融融暖意令人貪戀,後來流散了,不用留戀了。

不是太陽,是白熾燈麽。

就是吧,沒有溫度的。

什麽都看不清,想關掉。

為什麽不是黑的也會伸手不見五指。

開關又在哪裏,還能觸碰到嗎。

過去發生了什麽,現在正上演著什麽,快記不得了,快分不清了,快逃不掉了。

周遭嘈雜隱隱約約讓他認清了什麽,帶他走出了夢,走進了夢。

或者,他僅僅是被人恥笑的人,他是供人取樂的人,他是被用來發揮下流想象力的人,低俗。

好多聲音。好吵。每一句都必須要聽清嗎?

癱在全是灰塵蜘蛛網的牆角裏的是誰,真正冷漠的人是誰,圍觀者又是誰,是哪一群人。

被雨淋得像佝僂老人般蜷縮著的是誰,撐了雨傘的是誰,高處的又是誰,是哪一邊人。

好亮,好冷。

“我還沒找過鴨子呢,給點錢讓我也去體驗體驗啊!”

跋扈而囂張,無數雙手伸向他,聚攏他,困住他。

“現在這年頭居然還有兔子。”

“沒準他家裏還有隻老兔子呢!”

“那哪來的他?”

飯後談資,咧嘴大笑,般配的一對詞。

頭發紮進眼裏了,髒東西進眼裏了,抬手的勇氣都欠缺。

“最容易得艾滋病了。”有人自視清高,掩住口鼻,用鄙夷之色獲取價值尊嚴。

聽清了,聽不懂。

是原始人類的吼叫,是下等生物的鳴聲,粗魯的產物,比詛咒更狠毒,比罵街更吵鬧。

巷子裏有一張麵孔是他所熟悉的。他該高興嗎。他該奢求得到幫助嗎。

她是誰?

她帶來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