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被烏壓壓的雲層覆蓋,時不時探出頭來,曬得人煩燥。
夏陽坐在住院部樓下長廊的石凳,把袖子捋高了又放下,放下了又捋高。
風很大,是陰天裏的濕熱風,吹得人心煩。
路過的護士過來問他是那間病房的,要不要叫醫生,能不能記得家屬的聯係方式……問了一連串,非常耐心。
夏陽失了神,注意到麵前站著一個護士的時候,就抬頭問她:“有沒有短袖的病服?”
護士說:“外麵熱,你住哪一間我送你過去。”
“不用。”夏陽擺手,“我很正常,精神很好,你忙你的。”
護士不放心還打算問,結果就見著麵前這個靠在長柱邊的年輕男孩頭一沉,眼淚嘩嘩地掉,想著在這醫院生離死別的傷心事也是常見,就不再過多打擾走開了。
夏陽再一次把袖子放下,擦了擦臉,歎了歎氣。
哭什麽,他也不知道,他一個近一米九身高,和野狼幹過架,能一手扛一個小孩衝火海,自吹過上天入地什麽都沒在怕的人,他就是淚腺發達。
哭就哭吧,雖然丟臉了一點,但怕疼怕打針嚷一嚷哭一哭就當發泄情緒,過後不承認就行了,可最近這些莫名奇妙的眼淚是真把夏陽自己搞迷茫了。
他沒否認過,未來的自己一定很愛戚雲蘇,可那是未來,是他不願意就這麽稀裏糊塗去接受突然被安排進記憶,所以也不願意承認的未來。
夏陽坐在那兒想,要是現在提前預知了彩票大獎會不會馬上記下號碼,發它一個橫財。
想了很久。
他沒有預知到彩票大獎,所以假設成立不了。
但是他預知到了現在完全不愛的人未來會很愛,然後時刻被未來的記憶影響,追冉寧都追得滿心忐忑。
這能怎麽辦,隻能去他媽的未來,走一步算一步。
反正戚老板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