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煠邈說完,舉起了長劍斬向自己的腿部,連嫁衣帶著肉就這麽落到了地上。
廳堂一時間被血腥味充滿,姚煠邈的大腿血流如注,因為疼痛,姚煠邈沒能握住那柄劍,劍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叮當”脆響。
姚煠邈咬著牙,從牙間擠出一句話:“父親賜兒骨血,兒如今還給了父親,自此兒與父親再無幹係。”
“你……”姚百汌呆愣半晌,才斥責道,“孽障!皇家兒女,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如此失態之舉!”
姚書會對姚百汌的斥責感到憤怒,姚煠邈這麽做是會有性命之危的,可就算在這樣的時刻,姚百汌想的仍是君臣夫妻父子的綱常。
姚煠邈說完,並不理會姚百汌說了什麽,再次撿起了那把劍,以劍為拐杖,吃力地站了起來。
她目光平靜,動作遲緩卻堅定,拄著劍一步一步地往外走。血順著她的腿往下流,每一個刺目的紅腳印都撩撥著在場所有人的心。
姚書會看得眼眶發熱,這是姚煠邈作為子女的反抗,慘烈而驚心動魄。對方恐怕想和父母割裂已久,誰也不知道她內心有多少驚濤駭浪隱藏於平靜的麵容下,更不知道她積攢了多久的勇氣才能做出這看似破罐子破摔的自我攻擊行為。
“姚娘。”
姚書會喊住了姚煠邈。
姚書會特意不叫對方公主、也不喚對方永樂——這是對對方摒棄自己身份的尊重。
姚煠邈停下了腳步。
“傷處包紮一下再走吧。”
姚煠邈點點頭,將嫁衣脫下,利落地為自己的傷口做了包紮。她朝姚書會拱拱手:“修文,後會有期。”
姚書會點點頭,也道:“後會有期。”
姚書會又對群臣道:“諸卿受驚了,讓諸卿見笑。冤有頭、債有主,我與各位素來無冤無仇,自然不會讓各位遭受這無妄之災,諸卿可放心回去。至於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