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厭難得起早,卻沒有打扮,他又不是去和楚瀛約會,改個衣服罷了,不值得他畫全妝。
裙子上身才能量體裁衣,於是他努力把自己裝扮成不那麽精致的女人。
上身一件鬆垮的絲質黑襯衫,套著做舊的破洞牛仔外衣;低腰長褲,箍緊小腿的純黑漆皮長靴。短款假發、深色貝雷帽,以及一副閃亮的流蘇耳夾,隨著發尾擺**;再戴上口罩,隻露出細挺的鼻梁和顧盼有神的秀美雙目,儼然一位隨性灑脫的中性風美女。
楚瀛到點在小區門口接他,全靠身高和走姿認出了那是他。
丁厭一上車,對方卻並未多說,他摘了口罩問:“你怎麽沒反應?我這麽穿不好看、不亮眼嗎?”
他是真誠詢問。因為每次曲荷都會點評兩句他的女性化穿搭,他被誇習慣了,覺得人人都應該讚美他。換做是楚瀛以外的人,他也會這樣問。
“好看,很靚。”楚瀛話是這麽說,目光卻不在他身上。反倒更關心別的方麵,比如:“你吃飯了麽?要不要先去喝點什麽?”
——他都不看我了!丁厭賭氣地不吭聲。
前兩次他扮作Lily與楚瀛碰麵,對方還是會多看他幾眼;那種眼神並不聲張,但包藏著被美色取悅的賞心之意。可是他作為丁厭的身份攤牌後,楚瀛眼中的興趣就淡了。
可見普通男人還是更愛看真美女,而不是假人妖。
明明是人之常情,但丁厭卻想不通,他的怏怏不樂全表現在臉上——美麗是超越性別的,因為不辨雌雄,不計年歲,所以才是美。怎麽能因為我是男人就不欣賞我了!
偏見!**裸的性別偏見!
“怎麽又不高興了?”楚瀛察言觀色的能力出神入化,隻讀空氣就能參透他的心情。
“沒什麽。”丁厭的煩擾在一地雞毛的現實裏無足掛齒。他順著台階下了,緩和道:“我吃過了,我們直接去找裁縫吧,你今天估計很忙,我也不叨擾你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