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快要睡著時,感覺到身側的床鋪一沉。
司望躺到了他旁邊,身子暖烘烘的,散發著沐浴露的香味。
蘇白放心地沉睡過去,也放心地讓司望抱住了他胳膊。
司望一直沒啥安全感。
哪怕他不恐高,站天台邊緣放紙飛機都還氣定神閑;也不怕黑,之前有次蘇白來易感期,但等倆人都下課天已經完全黑了,到旅館的小徑沿途沒有燈,司望就拎著蘇白大踏步往前,覺察到蘇白打哆嗦,還不遺餘力地嘲笑他。
不怕火,不怕鬼,不怕任何未知的或者對生命有威脅的東西。
可以說是膽子非常大的一人,大到無法無天。
但他就是沒有安全感。
室友去世後的那些天六神無主,遊魂一樣飄;接到家裏難得打來的關懷電話,也會默默地傷神。
蘇白在這樣那樣的時刻,為司望起到的作用無非是“陪伴”二字。
讓他不要太想千裏之外的家,讓他不要為室友的死而自我愧疚。
但是蘇白能提供的陪伴也不多,一個肩膀,一條胳膊罷了。
心情好時再添些毫無章法的吻。
他倒很喜歡親司望。
早些時候司望會因為這些輕佻的吻而憤怒,臉紅如故鄉早春的桃花;後來司望習慣這些吻,會盡全力讓自己保持不在意,但眼尾通紅,像各地傍晚萬般不相似但又有某種一致的霞光。
這些不同的臉紅都是蘇白癡迷於親吻司望的理由。
但蘇白不喜歡被司望親吻。
雖說這廝也不會很頻繁地生起親吻他的想法,畢竟沒有他那麽輕佻兼放得開。
被親吻會讓蘇白覺得主動權喪失,這和被.幹不一樣。
被.幹好歹是走腎不走心,他在精神上可以一直處在上位。
但被親吻不一樣。
他知道司望一直想跟他走心。
司望是個老實得可愛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