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京川經常外出,有時回來很晚,房東已經鎖門,冷熾就下樓把他接上來。
其實這扇門沒有反鎖,從裏麵拉開門閂就可以打開。冷熾和別的住戶不熟,晚歸時沒人幫他開門,才有了留宿地下室那一晚。
耿京川很少主動說他去了哪裏,做了什麽,冷熾也不好意思問。都是成年人,誰能沒點私生活?不過耿京川極少夜不歸宿,身上也沒什麽曖昧的痕跡,他深夜回來時,帶回最多的是一身酒氣。
冷熾沒見過耿京川喝醉,自從兩個人合租,他已經見過好幾次。如果不是那次他喝得實在太多,冷熾也看不出他醉了,因為他平時酒醉後既不失態,也不話多,隻是第二天起不來床。
那天他回來得不算晚,但冷熾早早就躺下了。下班回來,他看到美院門口有人擺攤賣舊書,也去買了幾本。吃晚飯他就躺在**看書,沒過多久就合上眼睛。
恍惚間,他聽見細微的摩擦聲,好像在穿脫皮夾克和牛仔褲。耿京川的動作很克製,金屬配件還是難免碰撞,叮叮當當的。
冷熾揉揉眼睛,坐起來和他打招呼,對方簡單地“嗯”了一聲。
屋裏沒開燈。借著月光,他看見耿京川坐在沙發上,衣服脫到一半。他用手撐著額頭,頭發一綹一綹地垂在臉側,顯得很頹唐。
“哥,沒事吧?”
冷熾按亮台燈,走過去,發現他的頭發濕了,身上酒氣濃重,混著一股不太好聞的味兒——八成是吐過。他這麽想著,去廚房燒了壺熱水,兌了點涼開水,遞給耿京川。
“沒事。”
話音未落,耿京川就捂住嘴,想站起來,又搖晃著摔在沙發上。冷熾默默去衛生間端來一個盆,剛送到他手邊,就被奪過去。
耿京川劇烈地嘔吐。他壓抑著聲音,卻壓不住身體的**。冷熾看得難受,想知道誰把他灌成這樣,但他也知道,這種時候最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