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開自己家的客房的時候,章遙頭發濕漉漉搭在頭頂,應該是剛洗過澡。
章遙問他“怎麽了?”的時候連稱呼也沒有。
傅延拙至少要照顧他到成年,在此之前,他覺得他們應該有一個讓彼此都舒服的相處方式。
“你……”傅延拙若有所思,章遙看著他疑惑,傅老板舉了舉手裏的果盤說:“阿姨燒了菜,剛才喊你沒有回應,不知道你愛吃什麽,隨意做了一些,總之先吃一點吧,飛機餐大概很潦草。”
章遙側身,傅延拙不明所以,章遙道:“謝謝。”
傅老板莫名有種被反客為主的感覺,總的來說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
天氣轉涼了,盡管家裏不冷傅延拙也還是象征性關心了章遙幾句,他走過去放下果盤:“那你先換衣服,頭發吹幹,我在餐廳等你。”
門又被關上了。
嘶……這下傅老板再怎麽大度也有點惱火了。
等章遙拖遝著拖鞋一步一晃走下台階,目光落在餐桌上,冷冰冰的眸底沒忍住頓了頓的時候傅老板才終於覺得這是個小孩子了。
——一個尚在叛逆期的孩子。
一夜之間失去父親,很可憐,或許因此才會有些孤僻自閉?傅延拙的目光慈祥起來,他盡量將自己代入一個老父親的角色,包容見麵以來章遙的一切不禮貌。
章遙掀起眼皮,看到了朝自己笑地有些寬慰的傅延拙覺得他有些奇怪,不過大概跟以前那些人,比如從前‘家裏’的鍾點工、比如隋閔,對他都是責任性、功利性的幾分關照——完成任務罷了。
他坐下,沉默地開始吃飯。
嗯……挑飯。
蘑菇被扒拉開,蒜苔也一口沒動,白菜隻吃了邊緣,菜幫子孤零零落在骨渣盤,西湖牛肉羹攪弄了兩下,估計因為綠色太顯眼,動也沒動,更不要說理所當然被剩下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