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說,但雲舒塵不動筷子,光支著半邊下巴抬眸看著她。卿舟雪才夾了幾筷,就有些不自在了,她輕輕擱下了碗,“飽了。”
“是麽。”雲舒塵笑了笑,“那杏仁兒酪,帶幾份回去。”
“師尊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的。”卿舟雪一愣,她猜得很準。
“因為你平時喜歡吃甜口的。方才眼神,又一直對那早空了的碗惦記。”
也許師尊隻是習慣了心細如發,不隻針對於她一人。
但她,終歸是在一直注視她的。
這本是一句平平常常的話。卿舟雪卻體味到一種安然感,乃至隱秘得如同春雨綿綿的歡喜。
她不知自己為何而喜。
雲舒塵感覺徒兒的心情好了起來,連語氣也輕快許多,“那聽師尊的。”
果然還是個貪嘴的小姑娘。
雲舒塵暗暗道。
她暫時沒有想到更深的一層,隻是以為徒兒為著有好吃的開心罷了。
靈根的不同,通常與性格掛鉤。冰靈根修士稀少,天生寡欲寡情,是最適宜修道的。
卿舟雪比起同齡人,喜怒哀樂都如水洗了一遍似的,如霧裏看花,沒有那麽清晰。
能瞥見她明顯高興的模樣,還是甚為少見。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次日,卿舟雪仍與師姐師妹們去往竹山村筍溪,尋那戶人家。家中空空無人,她們一行人在附近找了找,發現王五和他的娘赤著腳,在一階一階的水田中割著稻子。
大娘一見她們幾個,眉頭就蹙了起來。
林尋真似乎已經想好了對策,並沒有提到修仙的事情,眼神掃過一片黃燦燦的稻穀,又收回來,禮貌問道:“大娘,需要幫忙嗎?”
婦人捏著鐮刀,連忙擺手,“你們這些細皮嫩肉的修道人,哪裏會幹這種活。”
卿舟雪一想,似乎明白了林尋真的意思。她觀察了王五是如何把稻子攏在一起,然後用那把彎刀割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