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門微敞。
窗外明媚的光線照亮了空氣中擾動的浮塵。
雲舒塵站在門口,手不自覺撫上門框。卿舟雪還維持著想要去琢磨合攏牆麵的姿勢,退了一步。
卿舟雪覺得此時的空氣略有凝滯,畢竟安靜得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連窗外的一聲鳥叫都顯得格外突兀。
“……徒兒不慎碰到的。”
“嗯。”
雲舒塵淡淡地收回目光。
她緩步走過來,將那麵牆合攏,又瞥向徒兒,“年輕人少看這種,安生修道。”
“是。”卿舟雪回過神來,覺得待在此處隻會愈發讓人尷尬,她頓了頓,輕聲說,“我……我先去練劍了。”
雲舒塵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步伐略有些匆忙。轉身時掀起的袖口還險些掛住了桌角。
隨著人的離去,室內凝滯的空氣終於開始流動。雲舒塵靜靜地看著她走得遠了,手一揮,門應勢合上。
她走到桌邊,坐在卿舟雪方才所坐的椅子上,底下餘溫尚存,她麵上的淡定終於有了一絲裂紋。
雲舒塵的手撐著額頭,支在書桌上,什麽也沒幹,耳根漫上一絲薄紅。
雲淡風輕自然不可能,不過她好歹也活了這般年月,見過大風浪,其實也沒有徒兒想得那般嚴重,頂多是有一點不自在。任何人瞧見了,她都會有一點不自在的。
這點兒不自在,因著落到卿舟雪麵前,而更加深厚了些。
現下徒兒心中如何作想,她也不得而知。不過瞧那姑娘匆匆離開的背影,想來是……有點難以接受?
雲舒塵想到此處,略歎一口氣,再思慮片刻,又推門重新走了出去。她並未看見那練劍的人影,卿舟雪想來也隻是借個借口,不與她久留在一處。
還算懂事,知道給她留一分薄麵麽。
卿舟雪確實並未去練劍。
她一路心神不寧地走出庭院,又禦劍而行,自天上繞了幾圈,最終也不知師尊是否還想看見她,再加上經此一遭,又存了點心事,於是並未回鶴衣峰,而是難得地飛向阮明珠那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