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高聳的山門下。
那年輕女子一雙秋水剪瞳,含著層薄淚,估計方才才困得打了個嗬欠。
卿舟雪瞧著她俏生生的模樣,一時愣在原地。
出乎意料地,此時雖是回憶,不過十八歲的雲舒塵卻看得見她。
卿舟雪見她頓住腳步,打量自己良久,客氣地彎起了眼睛,“姑娘,你的花掉了。”
她朝地下看去,果然落了朵梔子花。
卿舟雪彎腰撿起,回頭卻見雲舒塵走得遠了。她連忙跟上去。
“你跟著我幹什麽?”雲舒塵忍不住又看了她幾眼。
“下山曆練。”
“你又不是太初境的子弟。”她笑了笑,“同門也就那麽幾個,我還記不住麽?”
“是外門的而已。”卿舟雪隻得道。
“外門?”那雙眼睛微微眯起,“外門我也熟悉,若是有這般長成仙子模樣的姑娘,怎會讓人半點無印象?”
“更何況你這一身修為也不低,應當早有師承,想必不是來拜師學藝的。”她的語氣仍然和善,“是有何事麽?”
卿舟雪熟悉雲舒塵的一舉一動,她現下麵上雖是笑著,不過從姿態的一點兒細微變化來看,她應當是在戒備自己。
卿舟雪總覺得十八歲的雲舒塵便已經相當不好糊弄,想到此處,不由得輕歎一聲,“你既然不信這個,我接下來所言,你怕是更不信了。”
“我是你的弟子。”
此言一出,雲舒塵似乎被噎住,可再聽卿舟雪背完門派不外傳的心法以後,她便愣在原地。
“準確地說,”卿舟雪嚴謹地補充道,“是五百年後的。”
卿舟雪的手腕被她搭上,半信半疑地探測一番經脈,竟然真的留有自己一份熟悉的氣息,這是怎麽都模仿不來的,也是萬萬作不了假的。
“你……”
雲舒塵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愣在原地的模樣竟有些可愛。最後她半信半疑地蹙了眉,“我早先時候聽聞這世上確有時空變幻之法,頭一回見,倒是開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