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祁一臉莫名的看著他, 抱著飯碗說:“你怎麽了?”
鄭亥越看司祁這張無辜臉越生氣:“你問我怎麽了?我剛才說我上一天班人很累你沒聽見啊!”
“我聽到了啊,我不是說你辛苦了嗎?”司祁茫然的道。
鄭亥怒火上湧:“我腰酸背痛,手指頭還被那車床的針刺穿過兩次, 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你說這麽一句話就夠了?!”
“那不然呢?”司祁說:“我又不能替代你。”
“怎麽不能!”鄭亥眼睛都要給氣紅了:“這個班你也可以上啊!明明你也可以上啊!”
他遭的這些罪,他吃的這些苦, 本來都應該是司祁的!都應該是司祁的!
每天在工廠裏忍受著布料帶起的粉塵,忍受著回家後衣服、頭發哪哪兒都沾著線頭的感覺, 日複一日、日複一日,一直重複著仿佛看不到盡頭的重複性工作, 就為了賬本上那按‘分’來疊加的區區幾十塊工錢!
一開始他年紀小, 身強體壯,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坐個幾小時,沒問題。
可連續三四周時間下來, 腰肌勞損、脖子酸疼、眼睛疲憊, 從椅子上站起來血液不循環雙腿麻木了的感覺誰能懂?
聽起來踩鞋包似乎和上課沒什麽區別, 都是坐在座椅前不要亂動,可上課能趴著、能變換姿勢, 能閉著眼睛開小差, 踩鞋包能嗎?
他就是一不留神動作稍微慢了一點,手指頭沒有及時從鞋料上挪開, 那針就帶著線直接從他指甲蓋上戳進去,痛得他當場叫出來!
他鄭亥從小到大什麽時候吃過這樣的苦?他死之前還開著價值上百萬的豪車,住著市區裏的精裝修房子, 他憑什麽要過這樣的日子!!
全都是因為司祁!!!這些事情,明明都應該是司祁做的!!!為什麽要讓他來受罪!!
“我是可以上。”司祁道:“可你都覺得這個工作辛苦了,你還想讓我去上嗎?”